【酥肉】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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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相识在高一那年,刚入学的新生个个兴奋的如同脱了缰的哈士奇,特别是社团招募这种活动,热闹的跟一线明星演唱会似的。我被人群在小操场上挤来挤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缓过神来时,我总算是被夹在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隙里。
“欢迎各位同学来加入我们街舞社!”
我顺着这夹杂奇怪口音的普通话望去,一抹鲜红落入我眼底,她把墨发扎成干练的高马尾,刘海软软的顺着额角搭下,眼稍微微上翘,鼻梁弧度圆润,侧颜好看的无可挑剔,外套拉链拉到最高,修长的腿交叉,足底轻轻的跟着音乐节奏点着地面,手里握一个扩音器。
小狼狗本人。
显然不止我一个人的视线被她掠夺,身旁的同级生和学姐们也在咬耳朵,话题无不是街舞社社长是高二“级草”,跳舞时帅的惨绝人寰,迷倒了一个学校的少男少女。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硬生生挤出一条血路,不带一丝犹豫的抽出她手里申请表,填上刘人语三个大字儿,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双眸弯弯的,拍着我的肩说欢迎欢迎。
那时,我在社团名单上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苏芮琪。
街舞社的训练强度压倒了当初一时兴起的好奇,我惆怅的咬着吸管晃腿,基础并没有特别优秀,加上本身也不是特别喜欢跳舞,第一天的练习就让我动了打道回府的心思,耳畔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磕磕碰碰的噪音,接着苏芮琪的脸出现在面前。
“哎,是不是有点吃不消?”
“呃…还好,谢谢社长关心。”
“叫社长太见外了,叫苏芮琪就行。”
她双手撑在腿上,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上还挂着汗珠,一对明眸真诚又无辜,像极了刚出生的幼犬,我不是多自来熟的人,耳朵已经红了大半,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苏芮琪”来,她满意的点点头,搓了把我头毛,顺手拎起外套挂在肩上,留一个潇洒的背影。
真帅。
变成熟人的契机是我迟到的那天,我顶着书包站在教室外头,冰冷的瓷砖硌的我生疼,胃饿的咕噜咕噜的反抗,难受的不行,突然一个塑料袋在眼前出现,我惊奇的抬头,看见苏芮琪正用手背拭去额角的汗。
她给我带了鲍师傅。
我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顾不上问她怎么上课时间会在这儿,解开塑料袋上的结就准备把魔爪伸进去,就这个节骨眼,班主任出来了。
“快跑快跑快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苏芮琪就一把抓住我的手带我飞奔,本来就饿的头昏脑胀,这么一跑我更迷糊了,全靠她拖着我,班主任的怒吼在耳膜震出了回音,我和她的掌心都出了汗,湿乎乎的,但相握的时候,奇妙的安全感在心里升腾。
“哎哟…可累死我这个老年人了吧。”
她弧度优美的后颈此刻就在我鼻尖不远处,我清晰的听见她刻意咽下的细碎笑声,接着是衣料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再缓过神时,她极其深邃的明眸正透着金框眼镜的镜片注视着我,掌心覆在我的后背,稍一用力,我就跌进她的甜蜜陷阱里。
我故作困扰的攥拳捶她双肩,混着清冷少年气的鼻息扑打在我侧颊,脑后突然多出一个力带领我旋转,她手臂支在我颊旁,我抬眸对上的是她温柔依旧的眉眼,只是多了些笑意。
那会儿我就明白,我完了。
爱她的人很多,我无非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个,我本就没有多大奢求,我只需要在她身边,讨一个对视就好。可爱情这东西,永远是得寸进尺,一开始我想要一个拥抱,后来是一个吻,最后,就想要她整个人了。
人们都说少年的欢喜是终生难忘的求而不得。
我把qq个签改了,“我喜欢三件事情,太阳,月亮,和你,白天喜欢太阳,晚上喜欢月亮,然后永远喜欢你。”,连当初她给我买的鲍师傅的包装塑料袋都叠的整整齐齐的保存好,因此被张紫宁嘲笑了很久,我把这喜欢偷偷收进秘密箱,对我来说,这份不掺杂任何世俗的爱意,是一生的宝物。
我曾偷偷给她写过情书。
“我就像是被铁链束缚脚步,游荡在宇宙边界的旅人,被美丽星球的刺目光芒吓的眯起了眼睛,匆忙而迷茫的走着。
而你恰恰就在正前方,如同开满了鲜花的星球——那可是真的美丽,连吐息出的二氧化碳都如此可爱。
小王子和玫瑰一起在玻璃罩里看星星,我却是一个人在远处,透着指缝悄悄的注视着你。”
而最终那些好看的信纸和矫情而非主流的句子也只是收进了我自己的抽屉,上锁。
我约过她看电影,特地订了最后一排的连坐,她很开心,笑的一口大白牙亮的晃眼,播的是个很感人的片子,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哭的双眼泛红,我慌慌张张的递纸给她,有种角色互换的错觉。
有次出校门我走错方向,回头时她撞进我怀里,她愣了一秒笑嘻嘻的解释本来想冲过来搂我肩,没想到我会突然回头,我暗自庆幸头发挡住了耳朵,表情云淡风轻的跟她说拜拜。
在我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比我想象的更喜欢她了。
跨年那天,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在舞台上喊着“拥抱一下你身边的人吧”,我转头,身边人正是我心头肉,眼中星。鬼使神差,我戳戳她的肩,在她看向我的那一刻凑近。
我眷恋她清淡的少年气息,她褐色眼眸中倒映出的我的模样,人们的吵闹被意识逐渐模糊成朦胧的声响,我仅是沉溺在她此刻限定的温柔里,掌心托住她的脑后,我与她鼻尖相触。
一厘米,仅仅是一厘米,我只需要稍微移动一下脑袋的位置,就可以结结实实的吻到我心上人的唇瓣,双耳的温度高的烫人,我因为自己过界的想法心虚的不敢同她对视,唇角不自在的翘起一个笑,是对害羞的掩藏。
但最终,我也只是轻轻的松开了她,如同松开了那无数个夜里虚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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